2007年催生 地球公民協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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催生 地球公民協會

目錄  
感恩的聲明 李根政
為根政喝采─兼說弟子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陳玉峰    
因為相信、因為愛─創辦地球公民協會          李根政
地球公民協會籌備說明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地球公民協會籌備會  
以愛和慈悲實踐環保與政治  李根政     
生命的連結    李根政

發行日期:2007年7月
出版者:地球公民協會籌備會
文編、校對:王敏玲、薛淑文、林岱瑾
E-Mail:leekc.kh@gmail.com 
繪圖:李根政
訂價:歡迎隨緣捐助  
編號:地球1號文件
籌備期捐款--郵政劃撥帳戶:李根政  42234481(將開立臨時收據,協會成立後將補上正式收據。)

 

感恩的聲明

在準備辭去教職的訊息散播之後,各界給與溫暖的支持和鼓勵,讓根政倍感溫暖,這種與社會善心網絡緊緊相連的感覺真好,不過對於許多朋友關注根政捨教職、退休金等現實利益的諸多溢美,則不敢全數承擔。

根政參與環境與生態保育運動已十幾年,一直認為「面對專業的環境破壞者,我們需要專業的環保團體」,恰好,自己所追求的生命道路與社會實踐相符,因此,辭教職讓自己全心投入其實是再自然不過的事,會選在此時,頗有因緣俱足之感。

我的老婆怡賢,在根政思考辭職時,曾說:「要做,就要確認自己不會有為這個社會犧牲的感覺,如果有,那就表示還沒準備好。」確實如此,從事公共事務之人,若有任何犧牲之感必然做不長久,或於人事境牽纏而心常罣礙。

能找到自己生命道路的人是幸福的,有機緣為社會付出的人當感恩。
或許根政的作為確實與台灣當代社會主流價值不同,然而,懇請各界將焦點放在根政長期所關注之社會事務,誠如陳玉峰教授所說:「只祈求台灣社會多一點根政之流,而不必過份稱讚根政。」如果您覺得這些事務、價值是您所認同,那麼請不吝給與支持,或者一起站出來奮鬥。

誠邀您一起善盡地球公民一份子的責任。

這本小冊子,是分享個人心歷程,以及催生「地球公民協會」之構想,藉此拋磚引玉,就教各界。


李根政2007/7/2

 

為根政喝采─兼說弟子

文☉陳玉峰2007/6/24

任期兩年將於七月屆滿的國家第六屆環評委員李根政老師,於2007年6月下旬辭退了高雄市教師會組織的工作,也將辭去教職,打算全心全力投入台灣環運等,恆無止境的志業或獻身;或為向其伙伴交代,他書寫了許多告白性文章,字句平實、樸素懇切而不時流露大我的社會人格,無意間,彰顯出這時代最最欠缺的尊嚴人性、可貴情操。

我除了預祝、慶幸台灣此時此刻尚見諸多救贖心志之外,也藉此向根政祝賀人生大轉捩,但願此去波瀾壯闊、揮灑自如。關於根政令人動容的生涯告白等文章,朋友們可逕上其網閱讀,無庸我畫蛇添足引介。

而5月間,朱玉璽先生以「高雄市教師會生態教育中心參與環境運動的歷程研究」為題,作為其碩士論文的申論,其探討的核心或靈魂人物當然是李根政先生,因此,朱來函要求口訪筆者,列出訪問題綱17項,其中3項事實上皆圍繞在我對根政的看法。問句例如:「…運動中,您很信任根政…,您如何看待與根政的關係?很多人把根政認定是您的大弟子,您是否認同,為何?…您印象中的李根政,其領導特質為何?…李根政…是台灣史上破天荒的由環保人士當環評委員,…您如何看待根政的參與其中?…」

恰巧的是,根政在辭職、投入新運動組織的轉機期,拋出的告白文中,也提出類似的疑問或弔詭,「什麼是大弟子?」,「弟子」是要強調某種思維、價值、模式、典範或之類的代間傳遞、薪火相傳,或是某種人與人之間的關係?或僅限於現行教育體制內的師生關係?

身兼教職的根政,似乎對「弟子」一辭,無法避免於傳統文化或文化傳統的認定,也懷抱著古典衣缽之類的迷思,從而質疑別人「認定」的「大弟子」的名詞與內涵,令筆者想起若干往事。

若依體制內單純師生關係,筆者在擔任台大植物系助教之際,帶的第一屆學生也算是師生關係,那麼楊國禎教授殆即筆者的「大弟子」?李根政老師乃筆者在靜宜大學生態學研究所期間,所謂「指導」名下的畢業生,然而,社會上若干人認為李根政乃筆者大弟子的原因,部分雖指指導研究生的制度面,實質上可能較傾向環境或保育運動的傳承或象徵,但這也正是根政懷疑的弔詭面。

筆者在台大植物系碩士班就讀期間,恰逢林俊義教授自美歸國,他在台大動物系兼了一門當年熱門的「島嶼生態學」課程,我修習該門課,因此,建立起正式的師生關係。後來,筆者為其競選立委而辭去玉山國家公園課長職,也順理成章的,成為東海大學生物學研究所博士班首屆的第一個畢業生,因而林教授之於筆者,乃道道地地的老師,筆者當然是其弟子,社會上一些人或文章也逕自宣稱筆者「深受」林教授的「影響」。然而,如同根政之質疑,筆者亦「質疑」我的老師林教授。

此間原委饒富奇妙,茲舉一例象徵之。

就生態專業而言,筆者之於台灣植被(包括博士論文等),幾乎看不見林教授任何「指導」痕跡,實質上殆也無相關,筆者與林教授與其說是師生關係,毋寧是在人類公共人格上的契合,分工合作,在社會可著力處,因緣聚合。曾經,在選舉期間,林教授與筆者發生激辯,他不經意地說溜了嘴:「你,就是還沒有臣服於我。」這句微妙的話語,從動物到人皆然,狗忠於人,乃狗將主人視為狗首;修習者服膺於上師,必經過心腦靈的臣服。真正心肝情願地成為「弟子」者,大致取義於此,但一般師生通常未及此境,且師、生之間動輒相互誤解。

根政之於筆者似乎亦然。

根政好像並未由筆者身上學到專業(植被生態等所謂學術的特定程度),只是在思維方式、思考習慣、價值取向等,透過社會運動繁瑣的過程中相互討論,基本上,根政具備濃郁的正義感,且在付諸有效行動方面,其效率就筆者所知無人能及;其與筆者互動過程中,早已熟諳筆者化約、提綱契領、不落廢話的要求,何況交往多年,絕大部分話題只以公共事務為內容,私人情誼幾乎不落言詮,若有私人情誼,也是建立在社會人格的欣賞,卻未曾往個人延伸,筆者從來以朋友視之,未嘗念及所謂師生,遑論什麼「弟子」。

在台灣受過教育的人,對於「術業有專攻,聞道有先後」大多耳熟能詳,這也擺明了制式的師生關係只是形式而已,而老師、弟子之間得以成立,關鍵在於弟子的心態,因此,不管體制如何,社會觀點如何,核心的問題在於「弟子」心中,面對老師直觀的感受,以及其內在的態度,其餘並不重要。真正的弟子在於心念受到何等啟發,進而左右生涯、人生價值觀,而不需任何形式的師生關係;豈只三人行必有我師,私淑、神交古人亦師也。

因此,根政是誰的學生完全不重要,重要的是根政之與社會的關係。根政於台灣環境議題的歷史、政治社會等現實困境、全國各環保團體特質、文化或社會分為、公共議題之個人如何切入、分析與整合議題的能力、社會人格與無私付出的程度、環境或生態事務所經歷的多樣性、領導能力與心智成熟度、價值觀的格局與緩急輕重的判斷、行動果斷力及效能效率、待人接物的態度、處理人際糾紛的智慧、穩定度以及堅持度、柔軟心或善巧方便…等等,可謂已臻上乘,在筆者有限所知的老、中、青代,目前投入環境工作者,很難找出其右者,或說各有殊勝,但根政絕對是其中翹楚。筆者只祈求台灣社會多一點根政之流,而不必過份稱讚根政。
除了社會共業或台灣命運,或一些人力無可回天的機運,乃至於若干個人先天、後天等玄學或非關條件、能力者之外,根政今後的獻身,很難看出不能成功的理由,何況台灣善根、大德濟濟多士,必將襄贊根政,共同為台灣注入新契機。

但願普天之下,更多的根政現身,在全方位社會公共志業付出。

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眾志成城,台灣的進步需要公民的覺醒與行動。1999,搶救千禧聖誕樹,催生棲蘭檜木國家公園的群眾集結,李根政攝

 

因為相信、因為愛

──李根政的辭職與創辦地球公民協會

辭職

轉眼間,根政和一群基層教師在高雄市教師會創立的生態教育中心已有9年。

感謝有您的支持,讓我們成為台灣少數不靠接政府專案,而能維持一個獨立自主的非營利組織。9年來,我們的觸角從南到北,不受地域之限;包羅山林保育、水資源、工業污染、生活消費、動物福利等議題,隨因緣開展我們對生界的愛與關懷,能做這些事,最要感謝的是您的長期支持[1]

這些年來,個人除參與部分地方事務、到處「佈道」之外,更時常穿梭於國會、政府部門從事遊說與抗爭,自2005年8月起受命擔任環保署環評委員的經驗,讓我更有機會從各種開發案中,以更宏觀、更全方位的視野關照全台環境問題。

污濁的空氣、水、土,山林之潰爛,表面上最大的破壞是由於工業、農、漁、畜牧等產業活動,是因為政客結黨營私,官員決策的荒謬所致,但背後則是台灣糾結五大政權的殖民統治,導致統治者和人民普遍不識土地真面目;加上工業文明、資本主義社會24小時洗腦,推波助瀾催化下的產物。這是一股不斷追求經濟成長,不理會環境資源的限制,以為地球可以滿足人類無窮慾望的力量。

從事環境運動的初期,心中常是義憤填膺,每出一次門,滿眼、滿心皆傷痕,後來才慢慢了解到,這是台灣社會、文化的現實與事實,不只是政府的問題,也是人類社會的共業。減緩人類對地球生界的破壞,扭轉文明朝向與自然共存的方向,必需透過教育,透過身體力行,慢慢影響更多的人支持環境保護;如果累積足夠的能量,才能影響政治決策、社會的運作。

9年前,一顆守護環境的初發心,帶領我跨出了校園,但還留著一條輸送薪水的臍帶,靠著教師會的庇蔭,得以帶著教職從事環境運動,相較於運動界中許多生計無著的朋友來說,真是個一兼二顧好位置。但這些年的實踐經驗,讓我確信這是件長期工作,而且是跨世代志業,必需全心投入才能做出一點成績,根政清楚明白「教育界少了我,算不得什麼損失;但環境保護運動,需要10個、100個…,更多的有心人士投入。」在仔細衡量大局,思考個人生命走向後,我有了徹底的體悟,確認辭去教職專心投入社運是一條讓自己生命更單純的道路,在另一半怡賢老師支持下,我已向教師會辭去生態教育中心主任的職務,同時也將在9月辭去教職,期許自己繼續深化過去的工作,為生界的圓滿盡一己棉薄之力。

我是個凡人,在辭職決定前,也曾算計薪水、退休金等世間價值,過程中略有掙扎,但回頭一看,幾個月的反覆思量,不過就像成熟的種子,要離開枝條前的瞬間陣痛罷了。

過去幾個月以來,台灣政治板塊變動迅速,許多希望透過參政快速解決環境問題的朋友,曾鼓勵根政參選立委,也有政黨徵詢列入不分區立委的名單。然而,根政心之所繫仍在人民的意識提昇,民間社會力量的集結等長期深耕之工作,因此皆已婉拒。

關於生態教育中心的未來走向,高雄市教師會正在進行討論與規劃,根政將與教師會保持長期的合作關係,希望可以發揮加乘的效益,讓這股力量越來越壯大。

地球公民協會

以台灣的經濟實力、人民的所得,環境惡劣的程度,相較於民間環保團體的空虛與無力,實在是不成比例,許多運動界的朋友,對於台灣人對公共事務的冷漠都深感灰心,但是9年間,我在城市、鄉野、各階層中接觸到許許多充滿智慧、慈悲心的平凡百姓,他們的行止讓我對這個社會仍充滿信心,我深信台灣社會的愛心與善心,一定可以支持有心的環保組織,讓這個世界獲得新生的力量,如同土地不會拒絕任何一顆自樹上落下的種子,只是,要長成大樹,必需內外因緣具足。

人類文明的發展與改變,都是從一小撮人開始的,如果有更多的人挺身而出,涓滴細流終將匯成一股莫然可禦的洪流。就算一小撮人,但只要方向正確,也可以影響社會發展,我們將連結各種社會的善緣,盡力而為。

目前,我和伙伴們正在籌備一個立足高雄,關心全台環境事務的非營利組織,名稱暫定為「地球公民協會」。這段期間,正廣泛向師長、各界朋友徵詢意見,提供未來工作方向之參考,同時也著手準備立案、尋找辦公室、尋求贊助等工作。

為減少繁瑣的行政程序,「地球公民協會」將在高雄市立案,由30-50名發起人做為常態參與會務運作的會員,但廣招全台各地之一般會員(贊助會員)。我們將秉持一貫的財務規劃原則,以小額募款做為經費的主要來源,歡迎真正心懷地球的綠色企業贊助,正式營運之後,將委請有公信力之會計師記帳,讓協會的財務公開透明。

身為「地球公民」的一員,我們將積極連結社會各階層、各領域之力量,與社會大眾對話,擴大影響力,進而改變政治決策;環境問題向來跨國界、無區域、縣市界,與社會、經濟、文化等層面息息相關,環保與生態,更無從切割,因此,我們將開展全方位的運動方向,盡可能在長期目標和短期議題上取得平衡,除了從自身做起,也同時關照結構性的文化、制度問題。

「地球公民協會」的宗旨初擬如下:

  • 建立南台灣環境政策智庫與對話平台。
  • 關切台灣、地球環境事務。
  • 懷抱愛與慈悲,以和平的方式促進環境的永續、人類的互助合作。
  • 宏揚自然平權的生命價值。
  • 鼓吹人與自然共存、減少地球傷害之簡樸生活。
  • 監督政府之環境政策,照顧當代基本需求,保留未來世代的生機。
  • 深化民主,促進政府資訊公開,建立公民參與政府決策機制。
  • 提昇人民環境意識並採取行動,善盡地球公民之責任。

我們希望透過社會的支持,創造一個可以留住人才,讓經驗、知識得以累積、傳承的非營利機構。

籌設階段的募款目標是250萬,用以支應房租、辦公室裝修、設備,以及至少一年的人事費用;另外,協會預計在一年內找到500個定期定額捐款人,信用卡捐款轉帳或郵局捐款轉帳將在協會立案後推出。

籌備期--郵政劃撥帳戶:李根政  42234481(我們將開立臨時收據,待協會成立後,補上正式收據。)
有任何意見,請與我連絡 0928762602 或 leekc.kh@gmail.com

願我們共同的努力,可以讓世界更美好。

祝福您身體健康、闔家安康!

根政敬上2007.6.20


[1]根據95.1-96.5的統計,生態教育中心的認養人共計209人,其中,信用卡捐款共112人,現金及劃撥捐款有97人。

 

地球公民協會籌備說明

一、為什麼要成立「地球公民協會」?

自從根政決定辭去教職和生態教育中心主任,全心投入環境運動,開始籌備新組織「地球公民協會」之後,許多朋友見面自然的提出一些問題,我們將之整理成二點,讓大家可以了解成立新組織的想法。

  • 為什麼不繼續經營高雄市教師會生態教育中心?
  1. 個人因素:根政要借調阻力越來越大,無法長期經營本中心;根政身兼教職和環運事務,已覺分身乏術,決定專心投入環運等公共事務;教師會是依據教師法,由教師所組成的準工會團體,生態教育中心主任是由教師兼任,根政既已辭去教職,自然喪失教師身分,也等於喪失教師會會員的身分,無法再擔任中心主任之職。
  2. 環保運動不只要教師會參與,更需要各行各業的參與,根政希望能匯聚各界的力量,擴大環保運動的影響力。
  3. 高雄市教師會是由9,000位老師組成的組織,目前會務幹部正討論生態教育中心的運作方向,我深信,未來地球公民協會將可與生態教育中心共同合作,發揮加乘效益。
  • 台灣環保團體已經很多了,為什麼不整合在一起,還要成立新的團體?
  1. 面對不同層級的環境問題,以及各種惡意、無意、層出不窮的環境破壞,我們需要關注不同議題的社區型、縣市、區域、全國乃至全球性的非營利組織,越多越好。而且,相較於政府、大財團所擁有的龐大資源,台灣的環保團體的力量實在太少也太小了。
  2. 台灣最基本的維生系統、生產體系無從切割縣市界,我們的生活方式所造成的環境問題更早已超越國界。台灣非常需要以地理區域進行各種環境議題整合,發展草根組織,但以全國法令、制度,全球視野來關注環境問題的非營利組織。此即「地球公民協會」成立之宗旨。

二、組織名稱:

為協會命名時,打定主意不再用生態、環保,原因之一是環境問題與經濟、社會、文化課題、民主發展息息相關;再者,台灣類似名稱的團體已太多,很難再想出更適當的名稱。「地球公民協會」(Mercy on the Earth, Taiwan)這個名稱是由王敏玲小姐所提出的,工作伙伴和一些朋友,都感覺此名稱關照的視野寬闊而饒富意義。尤其,台灣人民耗用的資源差不多是國土面積的3倍,真的是應該想想自己的國際責任了,這個名稱至少有幾層意義:

  • 人人都是地球公民,台灣是地球公民,所有生命都是地球公民。
  • 人類是造成地球破壞最大的「地球公民」,也是唯一能解決地球危機的公民。
  • 提昇人民環境意識,善盡地球公民之責任,是我們主要的宗旨。

協會的英文名稱取意為「減少對地球不必要的傷害,慈悲地善待地球」,因此我們以簡潔的:“Mercy on the Earth, Taiwan”作為「地球公民協會」的英文名,簡稱:MET,(meet之過去式,曾經見過面),隱含著「你我都要在地球走一遭,大家一起為地球而努力」之期勉。


三、籌備進度說明:

目前我們已開始拜訪、邀集發起人,預計七月底前向高雄市社會局申請籌備;同時著手尋找辦公室,預計8月底前完成辦公室建置,開始運作;8月至9月將陸續召開發起人會議、會員大會,希望可以在10月底前完成立案手續,正式掛牌。

四、募款:

    在籌備期,我們預計募集創辦、營運費用及準備金共250萬。

    籌備期--郵政劃撥帳戶:李根政  42234481(我們將開立臨時收據,待協會成立後,補上正式收據。)

    五、組織:

    「地球公民協會」(MET)預定的組織架構包括:依人團法組織之理監事會、外聘義務職之專家學者組成諮詢委員會、財務委員會,專職人員包括執行長、執行祕書、研究員、行政助理等,將來視需要進行人才招募及分工。

     

    地球公民協會籌備會2007/7/4

     

    以愛和慈悲實踐環保與政治

    年近40,我正面臨生命的抉擇。今年七月我將卸任環評委員,由於過去近十年參與環境運動的歷練,有些師長、朋友鼓勵我參政,也有師長顧及我的家庭、生計與身體狀況而勸阻。而我則已確定要卸下教師會生態教育中心主任的職務,為的是讓出這個職位,讓新人為這個部門開創新局,至於成不成,我則寄望於高雄市教師會近9000個會員,再者,我考慮辭去已任教17年的教職,得以更大的格局,全心實踐社會事務,不過仍有生計的顧慮。

    2007年1月,我參加了周瑞宏老師開設的和氣大愛班,這個班為期九天,想利用這個機會好好整理自己的思慮,決定自己該怎麼走。九天中除了透過練功調理身體外,更多的是心與靈的引導,其中有個課程是引導學員釋放自己的傷痛,這一天我想起了畢生唯一的屈辱。

    1983年我國中畢業,當時正好金門缺少美術和音樂師資,於是我成為中斷十幾年後,金門首批五個師專保送生之一,五年中,我就讀於新竹師專美勞科,埋首於平面藝術的學習與創作,蔡長盛老師、李惠正老師帶領我深入藝術的殿堂,給我很多的指導,從此我認定藝術就是我的宗教,我畢生追求的理想,直到30歲從事環境運動才轉換生命的跑道。在學期間我曾參加范文芳老師的文化讀書會,掙脫從小被灌輸的黨國思想,啟發了我做為一個知識份子的使命感和批判思考的習慣,有一次他拿著「台灣新文化」雜誌第20期給我,那一期引介1986年倫敦出版世界人權報告指出,金門的人權分數比中國大陸的23分還不如,帶給我很大的衝擊。

    金門整整實施戒嚴超過40年,這張畫是我無言的抗議。(1993)

     

    1988年我回金門教書時,當時的金門處於軍事管制狀態,防區司令官最大,縣長不過是國防部指派一名上校擔任,更沒有民選的縣議會,國民黨黨工系統和軍管政府相輔相成,對這個小島進行著實質的治理和思想管制。我任教的第一所學校旁邊就是國民黨的民眾服務站,好心的校長為了我的將來,三番二次請我去填寫入黨申請書,但我堅持不加入國民黨。不過軍管當局為了表示重視老師的聲音,每次校務會議時都會派出代表聽取民意,1990年,剛回鄉第三年的我,在校務會議上提出「民進黨在台灣已是合法政黨,金門可不可以成立民進黨黨部?」這個問題惹惱軍管當局,文教科長陳○○(陳先生目前升官在教育部任職)高分貝批判我不愛國,怎麼可以領政府的薪水卻在批評政府?從此,我被保守的教育界同儕封為「民進黨金門縣黨部主委」,但從未上任,暑假期間我到台灣進修期間,聽同事說,調查局和人二室都派員到學校調閱我的資料,當時我對加入民進黨其實沒什麼興趣,純粹只是要挑戰軍管當局的威權控制。

    在軍事管制下,為什麼我不怕?當時我似乎已嗅出民主化是不可阻擋的趨勢,一方面,台灣的各種社會運動正風起雲湧,另一方面金門內部的政治氣氛雖然仍處於禁錮階段,但已有一些挑戰當局的異議份子,他們陸續出來參政,如金門高中教師楊○○,高職教師陳○○出來競選立委等,這些人都屬於國民黨的改革派,比較少人真的要跟國民黨翻臉,不過的確帶給金門一絲自由的空氣。

   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古寧頭的海埔新生地帶給我很多靈感。(1990左右)

     

    金門軍管的氣氛給我一種無孔不入的壓迫感,老家古寧頭的海邊矗立著一棟播音牆,隨時播放著鄧麗君的音樂和宣傳著「共軍止戰員弟兄們,請你們起義來歸吧!」,一直伴隨著我們到晚上10點的晚安曲,到處是不淮攝影、繪圖的禁區,對於敏感又愛好自由的人來說,這真是一種長期的精神虐待。1988年到1993年期間,我在金門過著充滿矛盾的生活,教書以外,我沈浸於古寧頭海埔地的荒野之中,埋首於藝術創作,寫著書法和畫著家鄉的風景,讀詩、書,同時也參加藝文團體、開畫展等,彷若今之古人,但是,另一方面則放不下對政治和社會關心,卻又無能將此一矛盾透過藝術創作紓解。

    大抵而言,我的異議言行並未受到什麼政治迫害,然而,卻有一個事件,至今仍讓感到屈辱和遺憾。1989年,同學的哥哥楊○○參選立委與國民黨提名者打對台,我曾到競選總部幫忙佈置,選舉當天,我拿著照相機習慣性的拍攝風景照片,不料卻被國民黨特工認為是在蒐集對他們不利的情報,當時的國民黨特工無孔不入,結合著金門建立於血緣關係的宗族體系,形成綿密的人際控制網絡。於是這位特工便找上宗族長老,要求我到李氏宗祠,在列祖列宗前向他們道歉,我那肯接受這麼蠻橫的壓迫,然而父親極為擔憂我的前途受影響,更恐怖的是如不善了,來自國民黨特工和宗族的壓力將永無寧日,於是那天我步上李氏宗祠,強忍心中的憤恨,被壓迫下跪道歉,那一刻,我了解什麼是「恨」,一種想用暴力報復始得平復的心情,從此,我對國民黨乃至黨工仍充滿著不信任,與家鄉綿延600年的宗族永遠有著疏離感,當世人頌揚其保存最佳之閩南宗族祭祠文化時,我卻視之為集陳腐、威權、禮教束縛之大成,為黨國一體助紂為虐的體制。此為離開金門的原因之一。

    18年後,在周老師的課程中,當腦中浮現這一幕屈辱的畫面時,心中仍有一種心跳加速的茫然,我想起父親那雙因長期勞動而粗糙的手,想起父親晚年時由於痛風行走困難,每次回鄉都陪著他散步,扶著他的身體練習蹲下、站立的情景。此刻交織對已過世父視的不捨,對加害者的恨的情緒,如排山倒海一般縱情釋放,令我不禁放聲大哭。

    哭聲中,我感受到傷與痛的力量,當下浮起第一個清晰的感應與頓悟。愛生愛,恨生恨。說實在的,相較於大多數政治受難者,我個人這一點屈辱算什麼?如果我仍懷抱著這股恨意關心社會與政治,這股報復性的動力,將引領我走向何方?今天的台灣投票行為,有多少人不就是因為恨民進黨而投國民黨,恨國民黨而投民進黨?導致無止境的惡性循環?

    此刻我明白,唯有以愛與慈悲為出發點,參與環保、社會、政治改革,才能終極的改變病態的人類社會與對生界的殘害。

    當下,我原諒那個傷害我的人,原諒那些不知不覺甚至有意識成為加害者的國民黨特工與鄉親,同時感謝父親給我慈悲的啟示,感謝老天讓我出生於金門,讓我有機會體驗那個因為不安,為了保住政權所行使的禁錮、集權式的統治,算是個錯誤的示範,感謝來自這個根系和血脈而來的清明示現,感謝這個特殊的因緣,讓我有機會親自體驗周瑞宏老師無時無刻所展現的愛與慈悲。

    也許是因緣匯集吧,幾乎在同一天,我看到30歲以後一路提攜我的陳玉峰老師發表了一篇文章,文中提要為「有一種大愛,深入我們的根系、跨越時空、照顧所有的生機與未來,是謂環保,也叫做慈悲的政治。」年過五十歲的他,開始鼓吹愛是慈悲,包括人也變得裡外溫柔。

    搶救棲蘭檜木林的抗議活動(1999)

    我深信多年來我們所實踐的環保即是慈悲護生,只不過,環境運動者眼看環境與人心日漸沈淪,不是長期悲憤不平,就是心生無力;而多數的台灣人則只看到我們在阻擋開發與破壞,只看到我們激烈的吶喊與求救,然而,並不知道環保運動,其實是對地球生界的大愛。

    環境保護運動該如何開展呢?在去年八月身體病痛之後,我認真的在思考,環境運動所追求的人和自然的和解,或許應該包括自己和自己的和解(身體、靈魂、靈性),自己和親人、朋友的和解,在日常生活中讓自己和社會、自然中所有有生命、無生命,有意識、無意識的各種存有,甚至虛空和解。面對人類的貪婪與無止境的破壞時,應有足夠的智慧不要讓悲傷、忿怒、焦慮傷害自己的身心,應隨時蓄積生命正向的能量,盡可能要在環保行動中展現對生界的大愛與慈悲。

    其實,對於該怎麼做,我還沒有什麼具體的想法。而且,雖然此刻我思慮起全球的環境破壞,政府、大財團及人們的貪婪仍然心中不平,不過已開始學習觀照與轉念,學習讓慈悲和愛轉為行動的能量,做什麼也許已不重要,重要的是無所罣礙的承擔,在當下即知即行。

    李根政2007.2.20

     

    生命的連結

    從1998年開始,我受陳玉峰老師影響,開始投入山林保護的運動,雖然一個在中部,一個在高雄,但常電話連絡,向請請益運動理念與實際操作事務,2002年我成為他的研究生,許多人都說我是他的「大弟子」。

    對於這個稱號,老實說,我內心有些排斥。一方面自覺承接老師的部分只有在環境運動的某些面向,其他方面實在差得遠極了;二方面是近九年來,彼此的互動多數在公共事務上的高度默契,極少涉及私領域,對於「弟子」這種比學生更為親密入室的形容,還是不習慣。

    陳老師的內在極為柔軟,總是在他能擠出的有限時間中,表達他最濃烈真情的關懷,因此,常常可見在公開場合上聆聽他已擬好稿子的真情告白。但人情事故大都靠「搏揉」而來,熟悉、親切感最為重要,加以陳老師談話習慣不喜人東拉西扯,沒有重點,以致許多人與陳老師談話都感壓力,永遠有距離感。

    在研究所期間,由於高雄辦公室、家庭和台北環運事務上的牽絆,很少跟隨老師調查,更未盡弟子之誼提供絲毫的協助。陳老師有意叫我留在台中,但我離不開第二故鄉高雄的風土、人情,只能明白拒絕。師生緣始終未能在時間、空間上圓滿。

    去年11月,接獲老師母親許秋菊女士往生訊息,先致電楊國禎老師詢問有無需協助之事,楊老師隨口講了一句,你是陳老師的「大弟子」應如何云云。

    在生死大事前,做為陳老師弟子的身份,不知怎麼的變得比以前更真實。11月25日偕同另一半怡賢,搭乘蘇董的車子,到北港參加許女士的告別式,在家祭的小教堂中,我和陳老師的家人、少數友人一同見證了整個禮拜過程。當下,出現了一種奇妙的、說不上來的內心轉折,我和陳老師的家庭、週遭的蘇董、楊老師等許多長期關心環境的師友們,似乎在此刻建立起一種親人的情誼。

    我相信是許女士在死後,用其無形的手將我們這群圍繞在陳老師身邊共同守護環境的朋友,像親人般緊密的編織在一起。

    李根政2007.2.22

     

    1995年我輾轉從金門、台南市到了高雄任教,剛來到這個城市的課餘時間,我戴著口罩坐在民族路旁畫著「悲情半屏山」,接著我畫著鍾愛的柴山,十幾年來,我走過被污染的大地、殘破的山林,一股莫名的力量召喚著我,透過對土地、自然史角度的認知,以及投入一場又一場的環境保護運動,一個新移民漸漸產生了與土地深刻的鏈結。

    如今,我深刻體會到:透過建立起台灣人民對土地的認同感,喚起其對生存環境、所有生界的關注,將可以超越黨派、族群、世代,讓彼此形成一個生命共同體。

    李根政2007
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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